你好慢,”祁麟倚靠着旗杆,长时间的暴晒和缺水,让她说话时嗓音嘶哑,“我可是交了保护费的。”
充血的手腕撑满了麻绳,唇钉颤抖着指尖,无从下手。
“能不能快点?”祁麟闭上眼,灼热的阳光一寸寸燃烧着她的皮肤,“我快成烤人干了。”
唇钉手指磨得发红,她蹲下身子,咬住好不容易弄开的绳头,脑袋往后扬起,终于咬开了麻绳。
“唐招泉——又是你!”老师匆匆赶来,指着她们的鼻子骂。
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唇钉又蹲下开始解捆在脚踝的绳子。
“再动一下我再关你三天!”老师扔掉碍事的伞,粗底高跟鞋踏踏响,“别动!”
祁麟一下没了支撑,头晕目眩地倒了下去,她还有意识,双手撑地,地面被太阳烤的发烫,又是一顿火辣辣的疼。
唇钉扶她起来,她唯一的感受是:后背真凉快。
“滚开。”唇钉说。
“你再说一遍!”老师说,“你和她一样,泯顽不灵!”
唇钉拖着她朝反方向走,老师又急匆匆挡在她们面前。
“他们怕你我可不怕,知道你爸来的时候说什么吗?”老师干燥的嘴唇淬了毒似的,充满厌恶地看着她们,“‘别弄死就行’,你就是个臭小三的女儿,一家子贱货,狂什么狂。”
烈阳高照,一滴汗浸入眼睛,祁麟不适地眯起眼。
耳边唇钉没说什么,她似乎并不在意别人说她和她的家庭,只是重复一句:“你滚不滚。”
老师挡在面前,还在输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词语——
“扫把星、杀人犯……”
听到“杀人犯”这三个字后,唇钉鼻息加重,眼神晦暗不明。
她原本想离开的脚步顿住,推开祁麟反手重重刮在女人脸上。
“杀人犯?”
唇钉将女人推搡倒地,小臂禁锢在对方脖颈上,恨恨道:“是你们把她逼死的!”
“咳、咳!”老师脸颊爆红,拼命从嗓子里挤出句子,“唐招泉你忘了?谁替你去电机房的!”
呼吸越来越艰难,老师忍不住咳嗽,却仍一个字一个字使劲往外挤:“果然咳咳、爸妈不是好东西,生出的小孩也不是,咳咳、什么好东西!你害死付云柔,知道医院赔了多少钱吗!”
“你们不配提她的名字!”唇钉激动地反手掐住脖子,手指深深嵌进肉中,她涨红了脸,眼神狠辣,“你以为我想让她死掉吗?!我哪知道——我哪知道她会心脏病发作!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那次去的不是我!”
眼见老师越来越虚弱,祁麟赶忙抱起唇钉。
“你们在干什么!”b带着一帮人跑来,“造反啊!”
男男女女将她们团团围住,缓缓逼近。
“谁敢动我?”唇钉喊,“别忘了我爸是谁!”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又爆发出轰鸣的笑声。
b说:“私生女还这么嚣张,你爸不想认你才把你丢这,已经够给你脸了。”
距离缩短,在即将爆发的前一秒,一声嘹亮的“王哥”打断了他们。
保安慌慌张张跑来与b说了几句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人身上。
b听完脸色一变,大手一招:“带去禁闭室!”
等回头定眼一看,哪还有两个女孩子的身影。
b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站着干嘛,追啊!”
——半小时前。
“我们收到举报这里消防不合格,”消防员是个年轻的小伙,说,“找你们负责人核实一下。”
保安戴上帽子,盖住了突兀的发际线,陪笑着递了根烟:“不是前几个月刚查过吗?哥,你也知道我们这做什么的,那些人情绪不稳定,老这么弄会加重病情的。”
“收到举报就要核实,不论哪都一样。”消防员推开递烟的手,“麻烦开门。”
保安见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回到保安室无奈打开了大门。
消防车尾部越过伸缩门,保安愁容满面,对着一直拨不通的电话急跺脚。
他又拨了一次,转眼看见窗外一排移动的脑袋,顿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