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都可以,我们优先为您安排。”
谢星沉沉吟片刻,抬眸:“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看到吗?”
萧思南一愣,对这个问题倒是意外,按理之前拒绝一切采访,谢星沉并不是沽名钓誉之人……还是拿出职业素养:“我们台知名度很高,这又是谢总首次对外公开采访,相信在新闻界一定会造成一场不小的地震。”
“安排在10月24日吧。”
“合作愉快。”
萧思南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拿下采访,高兴伸出手。
谢星沉没接,随意往藤椅上一靠,淡淡盯着她。
萧思南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目光,并不是带有意味的打量,而是单纯的审视,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怀念另一个人。
谢星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你长得很像你姐姐。”
萧思南十分意外,顿了一会儿:“谢总认识我姐姐?”
谢星沉收回目光,飘忽着:“故旧。”
萧思南想了想,说:“不知谢总说的是哪位,说起来,我确实有一个亲生姐姐,可惜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
再抬起眸,谢星沉已经起身走了,鼓起的白衬衫随着穿堂而过的风掠进门内,虚幻的像浮屠的一刹。
“萧小姐回见。”
-
谢星沉一走回房间,立马倒在了地上。
他捂着膝盖,眉头皱起,钻心刺骨。
“铃铃铃——”
电话突然响了。
谢星沉强忍着,摸出手机,一看,是段锐。
“喂,我组了场球,缺个人,快来。”
谢星沉苦笑了下:“你也没把我当个人啊。”
“矫情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年你还在美国帮被抢的路人追包。”
谢星沉不说话了。
他知道的,他这双腿治不好的。
有时候他可以像一个刚强高大的巨人,甚至比烧伤前状态还好,有时候一瞬间就刺痛的受不了要倒下,回到那个流星漫天的夜晚,周身灼热难耐,目之所及都是火海,找不到出口。
伴随着季节性偶发,有特定的过敏源,又何尝不是一种躯体化。
像一味慢性毒药,经年累月,一寸寸噬心入骨,他像一个抱残守缺的瘾君子,为她。
可倘若他真的忘了她,他会死的。
这双治不好的腿,他要带一辈子,记一辈子。
谢星沉艰难撑起身,找到床边的轮椅,坐上去,滑到桌前。
将手机搁到桌上,开口:“我接受采访了。”
那头段锐叹了口气:“你何必为难自己。”
谢星沉笑了:“伤口被凌迟,对比血淋淋剥开,哪个更痛快?”
“……都够疯的。”
谢星沉心情好地扬起眸,拉开抽屉,立马躺着一张旧照片,还有一个草莓发圈。
他将草莓发圈拿在手里,细细摩挲,是那年元旦晚会,他当了个小偷,永远记得,他们这一世最暧昧的一个夜晚,她坐在他身旁,空气中是砂糖橘的酸甜,草莓发圈上的碎钻在昏暗里闪着光。
亚克力草莓上的碎钻,折射着窗外午后的阳光,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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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斯莱斯幻影在柏油路上疾驰。
谢星沉松松靠在车窗边,目光飞快掠过高楼大厦,忽然开口:“小赵,你今年多少岁了?”
赵助从笔电上抬起头:“我上学早,今年二十一。”
车速放缓,谢星沉眼中触及窗外南方电视台的大楼标识,忽地笑了。
葵葵,二十年了,我不想再偷偷摸摸了。
萧思南亲自来接的,一下楼,就看到谢星沉坐在轮椅上,由人推着。
“谢总这是……?”
“谢总旧疾复发,双腿不便,萧小姐多担待。”赵助在后解释。
谢星沉礼貌颔首:“萧小姐,麻烦了。”
“预祝今天采访愉快。”萧思南微笑着将两人迎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电梯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