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利益使汉人在草原牢牢地扎根下来。
数年来,大周在草原稳扎稳打,进展看似不快,但每一步踏稳,便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们挪开。
时青抵达的驻地,位于野狐岭后方的深山巨壑间。
旧日金军的驻地已经成了废墟,周军新建的营地地势更高,也更险要,但却不足以容纳大军。好在时青所部就是来搞工程的,抵达之后立刻展开了工作,从平整地面到夯筑壕、墙,连续几日都忙的鸡飞狗跳。
他们扩建营地的数日里,好几支兵马从后方开过来驻扎。时青估摸着,从乌沙堡到后方的百里地界,连同辅兵在内,大约驻扎了超过两万人。
这样规模的军队,已经足够深入草原,进行大范围的扫荡和歼灭了。能参与这样的军事行动,进驻军营的各路兵将都显得激动,连带着时青部下的辅兵们也情绪高亢。
为了让士卒们放松些,各部都减少了训练,给他们轮流放假,不过将士们在这荒山野岭没什么可消遣的,放假以后或者在营帐里睡觉养神,或者组成小队,轮番除去打猎或钓鱼。
辅兵们的待遇自不能和正兵相比,但时青很能体会将士们的心情,也给辅兵们放了假,允许他们轮番休息。
至于时青自己,他若空闲了,每天都在看书。书有两种,一种是天津府军校专门发给高级军官的教材,另一种则是他的叔父时全给他准备的经、史等书。
时全是正经的读书人,现在山东统军司里担任经历官,给侄子推荐的书籍自然是好的。不过时青日常看的,还是以教材为主。
他估摸着,自己不会再参与什么大战,但是就算统领辅兵,也有很多学问值得去研究。
特别是他担任通州防御使以后,每天都要带着一大群部属,现场指挥物资转运。这种事情他以前只靠指手画脚,把部属催的到处奔走,后来学得多了,才晓得进、缴、存、该的门道,摸清怎么调度,才能获得最高的效率。
甚至修桥补路,也是有道理的。不同的地形、不同的土质、不同的气候环境下,夯土怎么排布,积水怎么流出都有讲究。
时青以前在泰山里头疯狂地修建寨子对抗金军,对此很有心得。经刘二祖的推荐,他口述过一篇讲述心得的文章,经人润色以后,被收纳进了军校的教材。
军校的教材,是由元帅府统一编撰的,文章被纳入教材,算得上极大的荣誉。谁能想到,一个出身草莽的武人还能靠文字功夫扬名于万众之间呢?时青为此得意了很长一段时间,还特意出重金,请了邢州宁晋县的高手匠人把文章刻了版,藏在家里。
得意过后,他又觉得,自己成了有名人物,更万万不能丢自家脸面,其它该学的东西也得学好了。终究还有二十年军旅生涯呢,就算不上阵搏杀,也可以稳步走到更高的位置。、
地位高了,好处就更多。时青不算是特别贪婪的人,而且也知进退。喝兵血的事情真要掉脑袋,他绝不会做的。但国朝愿意给的,也不拿白不拿。
说不定两三年后,能在海上添置一条船,在草原上再和人凑一片牧场?
这样的话,三个儿子长成了,便各自都有家业……想想都叫人高兴!
第八百九十四章 稳步(中)
想到这里,时青忍不住眉开眼笑。
笑了半晌,他又开始发愁。
家业这种东西,真的多了以后,就发现并不是越多越让人快活。他现在忽然就开始盘算,跑南海的船和跑高丽、日本的船,那一种更赚些?海上的利益较之于北疆牧场的产出,究竟孰高孰低?
他又想到,半年前胥丞相经过通州时曾说,大家没必要一窝蜂地都去投那些直接生钱的行当,也可以考虑考虑别的。胥鼎当时就拿了时青做例子,说他联系的邢州宁晋县荆氏刻书坊,已经在天津府开了新坊。
在刻书坊背后参股撑腰的,只是宁晋县本地的几家军户,但因为这两年中原安定,商业繁茂,大家对书籍的需求十倍百倍于前,硬生生把宁晋荆氏和那家想赚小钱的军户,捧成了邢州一等一的富裕人家。
听胥鼎这般说起,时青很有些遗憾。他的财力,自然比寻常士卒要强的多,可惜眼光不到,便硬生生放过了老大的财运。
好在胥鼎知道,像他这样的红袄军旧部,未必愿意抛头颅洒热血,但对于荣华富贵,还是挺渴求的。
所以他又向时青介绍了许多,比如纺织、制瓷、矿冶、铸造等行业。近几年里,这些行业在大周境内全都蓬勃发展。如果时青实在担心自家的眼光,哪怕凑些钱财,在通州水陆交通要道买一片地,起几座大仓库,置一个修理车、船的场子,也能财源滚滚。
胥鼎父子两代都是搞钱的第一流好手,他说的绝然不差。
时青把手里的书本往旁边一丢,眼珠子乱转……
通州?我便是通州防御使啊,要做这些,易如反掌。
不过……在自家治下搞这些,未免有靠山吃山之嫌。大周的律例可不容蔑视,随便什么地方违背了律法,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