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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元 第6节(2 / 3)

用得正经铜钱。

这件事被商人吹嘘起来,在中都朝廷里头,颇生了点风波。皆因战马乃是大金国明令禁止出售给南朝的战略物资,早前曾专门有明令,与外方人交易马匹者,徒五年,三匹以上死,驵侩同罪。捕告人之赏,所贩马充赏以外,官先为代给钱三百贯。

也就是说,贩卖三匹马就是死罪,而且连中介也要一起砍头。为了鼓励出首,但凡举报的,官方先垫付赏钱三百贯,等到结案,再按照贩卖马匹的金额折价给付。

法令条文很是明确,随着这几年来朝廷战马多阙,执行更是严厉。中都附近,为了收拢走失的战马,甚至已经开价到每匹马五十两银,不要银子的话,直接补官一阶。

结果山东方面的商贾一来,朝中官员这才知道,合着莱州定海军还做这样的生意?你们手里有船队了不起是吧?连战马都可以卖给宋人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走私生财,怎不给中都送来一些马匹?

过去数月,朝廷从登莱三州的走私贸易里,获得了大量的粮食,否则中都城里青黄不接时候,就要饿死数以万计的人。但定海军的粮食从何而来,用什么换来,朝廷官吏大抵是不想的。

反倒是徒单镒的逝世,使不少人觉得定海军失了朝中奥援,正是虚弱的时候。于是不少人趁此机会,颇制造了一些对定海军的攻讦。甚至还有些愣头青的无知官吏,听说杜时升是定海军郭节度在中都的代表人物,特意跑到他居住的小院痛骂,还有时不时往院子里丢石头的。

杜时升倒不在乎这些,他也知道,郭宁更不在乎这些。

大金朝廷到现在这个程度,他们能给人造成的麻烦,多半都只在嘴上了。定海军的手里握着刀子,刀子还染过血,哪会在乎这几张嘴?

不过,只要大金一天还在,掌握朝局动向总是必要的。

任凭这个朝廷如何扭扭捏捏,他们总得从定海军手中获取粮食和盐铁的支持;正如深受皇帝信任的提点近侍局庆山奴,再怎么扭扭捏捏,总还盼着郭宁给出先前承诺的好处。嘴上纵有麻烦,落到实处,两方皆有所需。

说到庆山奴,皇帝对他和近侍局的信任超乎寻常,故而近来身边已经聚集了一批势力,也开始有人攀附。

但皇帝之所以对近侍局重视异常,其实正显示了他对朝廷群臣的失控;而近侍局愈是被皇帝重视,其遭群臣压制的态势也就愈是明显。

所以,杜时升虽然只是区区外官,与炙手可热的朝廷内臣往来,并没什么压力。

这会儿车马驶入长春宫的偏门,再进入一处僻静小院。

杜时升刚下车来,便见到庆山奴在厅堂门前昂然站着。

这几个月,庆山奴捞着的油水不少,心情看起来也不差。故而身形比两人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又胖了一圈。腰间那具杜时升赠送的金腰带,都快勒不住肚子了。

杜时升向他拱了供手,脸上刚浮出笑容,还没说话,庆山奴先喝了一声:“拿下!”

第三百八十章 开恩(中)

话音未落,后方院门一关。数十名如狼似虎的甲士,从院落两侧的边门猛冲进来。

诸人目光灼灼,尽皆盯着杜时升,而刀枪并举,锋刃抵在杜时升的面门,寒气沁入肌肤。

杜时升站着不动,身边那随从惊吓过度,摊坐在地上哭着嚷道:“饶命!”

庆山奴看也不看他一眼,轻轻挥手。两名甲士将他提起,拖到院子一角,手起刀落。转眼间,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摆在木盘上,奉到庆山奴面前。

庆山奴掏出丝绢捂住口鼻,连道:“给他看!给他看!”

甲士托着木盘,再到杜时升面前。

杜时升被十几把刀剑比着,不好乱动,只微微垂下眼睑,见自家随从年轻的面庞扭曲,两眼爆绽,死不瞑目。

这随从跟了杜时升一年,年纪虽轻,却很机灵。原本杜时升已经渐渐让他接触定海军的重要公务,还打算乘着下次去山东的机会,将他推荐到军府,跟在郭宁身边历练一下。

却不曾想,到了关键时刻,是个胆怯的。而胆怯之人满心求活,其实死得反而会比旁人更快些。

“好啦!献甫老弟,我在中都打混了几十年,路数都懂。你有话就说,不必杀一个下人先做威吓。”杜时升叹了口气:“这阵子,中都城里有得是死人,你我还没看厌烦么?”

他抬起手,用指尖拨开一柄抵在面门的短枪:“你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我能解释的,一定解释清楚。若解释不了,你再作下一步的打算可好?便是将我砍成肉泥,也只消一声令下,何必闹得如此紧张呢?”

庆山奴是女真贵胄子弟,其父完颜拐山当过统军使,从兄完颜白撒当过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与通常的女真贵人一般,庆山奴也有个汉名,唤作完颜承立,表字献甫。

当日郭宁在莱州三山港会见庆山奴,付出了几箱金珠珍玩,请庆山奴协助自己获得去往辽东的名义,而且还说了,一旦成功,酬劳再加一倍。

后来庆山奴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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