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当成了以前认识的人也说不准。
秋日寒凉,太阳落山后,秦央就进屋去了,以免着凉。
第二天一早,陶宁便去了县里,抓了几副药,又去了上次的酒楼吃饭。
这一回她融入了其他人,话多了些,得知的消息也不少。
归纳下来,只有三件重要的事情。
第一件便是:最近关于长公主伙同雍州王谋反一事甚嚣尘上,雍州王一家被押送至云京,据说废为庶人,逐出玉牒,凌迟,伙同谋反者,诛九族。
第二件事则是:长公主并非谋反,而是贪墨了梁河下县修大坝的银子,导致水淹百里,瘟疫成灾,死伤无数。
一切的起因还是在雍州王身上。
雍州王死前否认与秦央谋反,三千刀凌迟,他直到临死前,仍说:“长公主没有与我伙同谋反,她是冤枉的。”
他并非是良心发现,忽然念及兄妹之情,想要保全秦央,而是他太清楚秦央越清白,崇熙帝就会越难堪。
既然改变不了凌迟的事实,他妻儿都吃了牵机药,早早在地府等着他了,那能给崇熙帝添堵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
所以他坚决不认,事情还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去了,大臣们也知道了,雍州王都被凌迟如此,既然长公主有谋反之心,不可能会不被指认。
况且大臣们还觉得崇熙帝头一次下决断,便是凌迟处死,未免暴戾了些。
并非雍州王罪不至此,而是第一次掌权做的所有事情都太不干净利落了。
长公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雍州王拒不承认,落下话柄。
如果这两样事情都没有发生,长公主的确死了,雍州王死无对证,那崇熙帝将会彻底稳了话语权。
他本就是正统皇帝,舆论地位天然占据高地,却被弄得一塌糊涂。
民间为长公主不平之声甚嚣尘上,有书生静坐皇宫门前,联名上书要求彻查此事,劝也劝不动,打也打不走。
要是打了更起劲,打不了为上谏而死,拼一拼青史留名。
被连日打压的长公主一党终于找到了机会,悄悄把这股风越吹越大。
崇熙帝因为不满这种声音,连续三日罢朝。
好好一君主,还跟天下百姓,跟一群书生斗上了脾气。
这时候,户部右侍郎方应挑起一桩旧案,状告长公主当年趁崇熙帝年幼,伸手国库,在梁河下县救灾一事上贪墨,人证物证俱在。
局势再度扭转,问题瞬间从查清长公主是否被冤枉谋反,变成了长公主贪墨导致百姓流离失所。
第三件事则发生在昨天,北戎犯边,俞朝连失二城,于昨日连失三城,好歹被拦在了关外。
崇熙帝面对忧心忡忡的朝臣们,他无所谓道:“我大俞地大物博,赏他们两城又有何妨,现在都要入冬了,打回去也不划算。”
这话震惊朝野。
从时间上算,能传到梁河下县这边,应该把时间往前推一推,基本是长公主失踪的消息传出北戎开始动身。
刚好最近秋季,寒冬将至,北戎一族未必是想要跟俞朝打起来,目前为止目的只是为了过冬。
要是等到开春,自认摸清俞朝实力和崇熙帝态度的北戎可不会只占三城了。
陶宁带着满脑子消息,出城门回去,走到人烟稀少之处,她忽然停住脚步,扭头喝道:“谁?出来!”
跟了一路,一直不现身,究竟是谁?
等了一会,陶宁耐不住往前走去,却闻轻微树梢声响,那道身影已然离去。
陶宁没有去追,确认对方已经离开,她也动身往正确方向而去。
彼此都分不清对方是谁的人,不约而同选择了避开。
回到乔家村,陶宁将知道的事情悉数告知秦央。
秦央眉头微蹙:“户部右侍郎方应,当年我前往下县督工,身边随从的官员,就是方应,回云京后他因功升迁至右侍郎。”
所以这人的身份的的确确是秦央亲手提拔,还参与过当年一事,由他亲口揭发,可信度的确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