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如你所说,我有还算不错的家人、朋友,有相当出众的手艺,有令旁人艳羡的产业,那么我在这里,应当算是过得相当不错的人吧?”
乔裴点头:“所以”
“所以我更要回去了。”沈荔笑道,“大庆是一个,对过得好的人不加限制的地方。如果我明天失手杀了人,你猜蕲州府衙会怎么判?”
乔裴不语。
以他看来,不说有自己坐镇,光是跟在沈荔身边的楼满凤和隐在其后的周钊,就够让蕲州府那一窝子废物判个无罪了。
若要说公平,自然是不公平到了极点。
实际就像白鹿书院的学生们揣测的那样,楼满凤、孙兆等人,若真是不择手段要入朝为官,恐怕办法是很多的。
先不说枪手不枪手,以北安侯府的地位,便是写出一张堪堪能过县试的卷子,硬生生过了会试,谁又说得出二话?
你敢说,你敢得罪北安侯吗?
更不用说魏氏魏桃。几千两银子砸下来,还怕砸不出一两个枪手吗?
大庆对这些本就过得好的人,确实宽和到了极点。但——
但这难道不是历朝历代,皆有之义?哪里还没有几个特权阶级?
而皇子,又有几时当真与庶民同罪?
沈荔没注意到他的沉默,捋着自己的思绪,继续道:“只是一次,我恐怕就要心存侥幸。那么日后,突破底线的事只会越来越多。”
“当然,也许看上去我是更加融入此地,越来越像一个大庆人,但我并不想这样。”
“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本来是什么样的人,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自己非常清楚。”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轻快起来。乔裴细细端详她的目光,竟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动摇。
沈荔永远是如此清醒,又坚定。
“只有在原来的地方,才能够达成我的目标。”
“所以我一定要回去。”
“今日沈记可还好?”
云开军的营帐里,周钊百忙之中抽空,过问了一句沈荔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