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梁从原竟然真的想杀他。
不知他究竟是被逼上了绝路,不得不孤注一掷,还是他是被权欲冲昏了头脑,高恭身死,孔聚身死后,他便以为只有谢氏,与之为敌。
谢昭华连饮三杯,心绪方才稍定。
半刻过后,谢朗便来到了他的住所。
“你可曾受伤?”
谢朗坐定后,便挥退了推木轮车的家仆。
他的脸色无波,似是并未生怒。
前段时日,传来革铎死讯时,谢朗仿佛才是真生了气,谢昭华心中默默想道。
他拱手拜道:“劳臣相大人挂心,某没事,幸而援兵来得及时。”
谢朗面色肃然:“听说是悟一救了你?”
谢昭华不敢欺瞒,此事也实在难以欺瞒。
“是师兄前日里派悟一和尚来提醒我,恐新帝起了杀念。”
“因此你便信他?”
谢昭华沉默须臾,方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顿了顿,缓声道,“师兄从未害过我。”
谢朗双颊微颤,沉声道:“高檀早已不是你的师兄,他派悟一救你,不过是不愿梁从原权欲膨胀。”
谢昭华皱了皱眉:“若以高氏来说,难道不是宁愿见其两败俱伤。”
说罢,他心中却又想道,倘若……倘若梁从原真的杀了他,谢朗会无动于衷么?
谢朗观他表情,忽地笑了一声:“此时此刻,你心中生了疑,不是么?高檀救你,便是要你心中生疑。”
谢昭华一愣,听谢朗唤他道:“谢三郎。”
谢昭华立刻跪地,耳边听谢朗徐徐道:“高檀与我早已没了师恩情重,他有他的心思,你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心思,我且问你,谢氏家训是什么,我与你是在求什么?”
“志圣,读书,安命,救济。大人与某是求天下安定,河清海晏。”
谢朗颔首,又道:“高檀如今与北项人搅作一团,是与虎谋皮,又将顺教逆众,与廉绵二州的乌合之众一道,是扰乱朝纲,青州何氏更是梁羽白的罪臣,是乱臣贼子的狗,空口白牙,他们便能质疑皇室正统,天底下的是非黑白岂能容他们混淆颠倒。”
谢昭华心头一跳。
青州何氏进了康安的事情,他早已知晓。
至于他们疑心,梁羽白的遗孤亦在康安,谢昭华本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