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赫连尤早就察觉到从屏风中传来的视线,也知道里面端方坐着的,乃他未来的小妻子。
其实他认识她,远比烟火会那晚要早,很多年前,他避难时在扬州待过一段时日。
那时候父亲不敢与他接触,他无依无靠,连一件过冬的棉衣都穿不上,冷晕在巷中。
当时意识模糊间只感身上一暖,隐约看见小姑娘那张纯净的小脸,这么多年了未曾忘记,后来有了能力才查到原来是息府的姑娘。
赫连尤深深地看着屏风。
乔儿偷看被抓个正着,当即脸通红地垂下来,不再敢看过去,生怕被人误会为是轻浮的女子。
上座已有几分醉意上脸的青年见他忽然望向一旁笑,懒懒地也顺着瞥了眼:“赫连公子。”
赫连尤回神,举起手中的酒杯,脸上薄红道:“子藐兄,这杯敬你,若非当时不是你在昆山救下我,如今我还不知躺在那个雪峰下面,怎么会与……”
他看了眼屏风,心中也生出几分燥热。
里面的乔儿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心跳如雷,头都恨不得埋在地上。
息扶藐微微含笑,饮下酒。
一场宴会后,两人的婚事彻底定下。
而死在牢狱中的人,隔了一日才传出来消息,奉上京城的乃畏罪自杀。
第43章 婵儿似乎比以前……
春光作序,风传花信。
门口的柳树合着光与尘埃,无形中多了几分闲淡,长柳枝被风拂过,树下的青年墨发玉冠,穿着玄色长袍,眉宇间泛着清疏。
孟婵音刚从外面回来,乍然看见他,莲步款至欠身唤道:“阿兄。”
他撩开眼皮,望着她乌黑的发髻,鬓上的蝴蝶绢花仿佛受光点化,灵动得蹁跹欲飞。
他伸手去揽。
孟婵音眉心轻蹙,没有躲开,柔顺地低垂下颌。
息扶藐取下她珠花上的一片落叶,随后捻在指尖,随口道:“兰儿在院外养了不少鸟儿,整日叽叽喳喳的,吵人不清闲,还是你这边清净,今日借用妹妹的小室。”
自上次荷花池后他经常会来。
他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也不会说不行:“阿兄请便。”
息扶藐松开树叶,转身往里走去,身后的凌风抱着一大摞账本与书籍跟过去。
孟婵音无奈看着他的背影,偏头对春心道:“去前院端糕点来。”
最近姑娘喜欢前院的琼露糕,每次长公子来都要备上一份,而琼露糕做法刁钻放不得太久,都是现蒸煮一来而去花的时辰很多,端来时长公子一般只食得上一块,然后便离开了,剩下的都是姑娘一人坐在原地吃。
所以现在听见姑娘如此吩咐,春心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嗳’了声便去了前院。
看着春心离开的背影,孟婵音在门口驻足片刻,才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内院。
这几日息扶藐很忙,所以在府上的日子少了些,这几日倒是让她缓和了不少。
孟婵音提起裙裾,抬步越过矮门槛。
息扶藐进来后并未在书案前处理正事,而是立在木架前,随手逗弄着缸中的红尾巴鱼儿。
她立在他的身边,看他喂鱼。
他挽起袖口露出的手腕,筋脉在透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捻着糕点屑,如指尖洒下白雪。
缸中的鱼儿争相夺食,红尾巴摇得疯狂,溅起几滴水珠落在他的手背上,泛着冷白的疏离感。
孟婵音从后面抱住他的后腰,头靠在他的背上。
他侧首,“怎么了?”
少女的嗓音低迷:“别人说,阿兄要成亲了?”
“嗯?想说什么?”他漫不经心地捏碎手中的糕点。
“阿兄成亲了会不会心中眼里都是嫂嫂,没有我……们了?”她伤情地咽下后面的话。
她话中藏着不经意的酸意,像是舍不得阿兄被别人抢去的小姑娘。
息扶藐听得失笑,将掌心中的糕屑都洒进缸中,取下挂在架上的湿帕净手,然后再慢条斯理地转身,抬起她娇艳的小脸。
桃花瓜子脸儿似沾着雨珠,盛得最娇艳的那朵花。
最近府上要定亲的是谁,他比谁都清楚,但从她这张小嘴里面出来,便成他的不是了。
指腹蹭过柔软的唇瓣,瞬间如抹了胭脂,红艳艳的。
孟婵音下唇生疼,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盈盈美眸含嗔意。
息扶藐淡笑:“妹妹不想阿兄娶别人,还是不想阿兄将你的婚事搅黄了,嗯?”
她躲过他的手指,恼羞地别过头,只给他鬓发上的银蝴蝶跃跃而动。
“自然是舍不得阿兄,我与阿兄终究与别人不同,万一嫂嫂进门看出些什么,受苦的终究是我,倒不如阿兄赶紧些将我嫁出去,这样也省得到时候里外不是人了。”
这话比刚才的要真不少,有了几分吃味儿。
息扶藐捏回她的脸,将人抱起来直接放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