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关于零的情报！”

灰猫这次沉思了一下，终于开口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退出竞争么？”

“因为你怕死，你说过了。”

“是的，我怕死。可就像你刚才问的……好好的，我为什么忽然会怕死呢？”

“…………”

灰猫低声道：“有一个问题，从来没有人想过，也从来没有人问过……大家都觉得这一切仿佛是理所应当，仿佛是顺理成章，仿佛是自然而然就这么发生了的……”

“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最早的时候，我们所有的种子都各自安好，大家诞生后，都知道自己的目标是寻找母体……不管找到或者找不到，但种子最初的意志都是很纯粹的。

可忽然……

种子们的想法改变了啊！

大家忽然都想着，要自我进化，找到进化的钥匙，成为高级的生命形态……

忽然……

大家都开始了互相残杀，夺取对方的生命力量！

忽然……

种子的数量开始减少，大量的种子死于了互相厮杀——我们称之为竞争！”

陈诺皱眉：“这个事情，我听西德和我说过……

他说他当初，是觉醒了，明白了自己要想更高级的道路去寻找……”

灰猫似笑非笑看着陈诺：“你告诉我，你和我说说，什么叫‘觉醒’？”

“觉醒？觉醒自然就是……”

陈诺顺口说了一半，陡然之间，他闭嘴了！！

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震撼！！

·

数千年或者数万年前……

某一天早晨，或者是某一天的傍晚。

一个种子正饮下一口甘甜的晨露，或者是杀死了一头猎物，正徜徉在清凉的河水里……

看着朝阳，或者望着晚霞……

忽然之间，它的心中生出了一个问题。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去寻找母体？

我为什么不自己成为母体？

我为什么不自己寻求生命更高级形态的方向去探索？

然后……

种子，觉醒了！

——这就是觉醒么？

这是西德当初说过的，它的觉醒。

那么，也许，其他种子都是这么觉醒的。

可是……

那个忽然出现在自己心底里，那个提出问题的声音……

真的是自己的么？

那个，心底的声音，那个脑子里忽然出现的意识……

真的，是自己的么？

·

陈诺面色惊骇，看着灰猫。

灰猫静静的看着陈诺。

陈诺声音干涩：“你的认为，那个所谓的觉醒，是……”

“是的！我就是这么猜测的，所以我害怕了。”

陈诺忽然之间，觉得毛骨悚然！

第484章 【她是……】

所以，一切都是因为“零”么？

陈诺看着灰猫，灰猫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并不能确定。”灰猫的语气带着一丝对未知的惶恐：“但我只知道，当我心中冒出那个念头的时候，我曾经相信过，也曾经以为那就是我自己的想法……但是……”

“但是你察觉到了危险，察觉到了异常？”陈诺问道：“为什么别的种子没有怀疑，偏偏你怀疑了？”

灰猫抬头看着陈诺，忽然笑道：“你知道么，我甚至都不确定……‘怀疑’这个念头，到底是我自己的想法，还是‘零’故意在我心里灌输的念头！”

陈诺不说话了！

这……深思起来的话，就越发恐怖了啊！

“也许，它只是在做一个实验。也许，它希望其他种子互相竞争，看到种子们如何进化。也许，它在掀起这场竞争的同时，也不确定这种道路是否正确，所以，它希望保留一个种子在竞争之外……然后，它选中了我。

我忽然觉得很害怕，然后我退出了竞争。

这么长久的岁月以来，我看到太多的种子在竞争之中被同类弄死。看到了太多的种子消亡。

而我却始终保持着中立，站在圈外看着这一切……

也许，这就是‘零’所希望的。它希望保留一个竞争圈外的种子，作为一个……嗯，也许是保险。

万一这场竞争最终失败，没有诞生出一个正确的进化方向。

那么，也不至于所有种子都全军覆没，总能保留下一个火种。

而我，就是这个保险，这个火种。”

陈诺沉默良久。

零？

另外一种存在的“种子”？

说的好像是幕后黑手一样。

照着这么说来的话，自己回到1981年这个年代，然后遭遇的这些，仿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