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娥似不曾有过任何慵怠之相,她的五官长得十分有心计,不禁让人以为她在垂首沉吟,或在筹算些高人妙计,或在默诵些圣贤经文,总之非常犯规。
公主步入屋内,眼神在眉眼上描了一圈,忽忆起层层香樟叶中一双布了血丝的眼,转而落到唇角处,又闪现出残阳金海中伴随松涛的笑……若是她早两日苏醒,见到此情此景公主也许会是另一番心境,别的不多说,至少得揪着自个儿心口先来个嘘寒问暖。只可惜她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在宫门里等待别人给她带来一切的小姑娘了,她见得多了,看事情也愈发明白,连感动都变得愈来愈难得,从前送一朵花儿能叫她开心,如今送一条命给她也不见得能打出什么水花。甭提当日砸了多少泪花,只要把拭泪帕子搭在栏杆上晾个两天,总归是要清醒的,苏青舟略一垂眸,指腹在袖中捻上一回,恨不得揪着她领口叫她把一滴滴眼泪水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