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向下,目光聚焦在对方已昂然挺立的粗硕。
即便隔着一些距离,她仍可以感知到那头凶兽压抑的跳动。
浑圆的乳大面积暴露在空气中,被对方灼人的视线紧盯。她羞赧地别过头去,皮肤却愈发滚烫起来,从耳根到脖颈,一路向下攀爬延伸,泛滥出诱人的红晕。
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晦暗光线里只剩呼吸,急促,却饱含期待。
少顷,床面开始向下塌陷。
雷耀扬的吻寸寸下移,就像小心翼翼挖掘到宝藏的勘探者,颤抖着,只敢让鼻息沿她泪痕未干的颊侧荡漾。
唇舌温热而略显笨拙,如同初次触碰圣物,在颈窝那道被他齿痕标记过的绯红上反复流连、吮吸。他仿佛要将富临饭店的冰渣、书社的硝烟、所有横亘的尖刺…都熔铸成新的烙印。
女人喉间溢出细碎呜咽,指甲无意识掐进对方紧绷的肩胛,在汗湿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绯色的抓痕。
是痛楚,更是确认他真实存在的印证。
男人埋首在她起伏的胸口,鼻尖蹭过细腻肌肤,劳丹脂的冷香与她温暖气息、以及情动蒸腾的汗意,在方寸之地疯狂交缠、发酵。
每一次呼吸,雷耀扬都贪婪汲取她的味道,如同沙漠濒死者啜饮清泉。
舌尖扫过战栗的峰尖,引来她腰肢弓起,如一只濒死的天鹅,足尖绷直,陷入昂贵丝质床单的褶皱深处。
“雷耀扬……”
她语调破碎地唤他,十根手指深深插进他浓密的黑发,用力下按,如同要将他按进自己血肉里,隔绝所有外界的刀光剑影。
无垠昏暗中,他琥珀色的眼眸是唯一的光源,里面翻涌着熔岩般的渴望,却也沉淀着胶着又浓稠的恐惧。许一冰冷的枪管、身份曝光的深渊、还有父亲留下的罪恶残局……
所有负面情绪堆聚,如同幽灵在狂欢。
而他进入她的动作,缓慢得近乎残忍。
每一寸推进,都像在丈量属于他的疆域,又像是,在试探可以让他坠跌的深渊边缘。紧窒细密的包裹带来无尽欢愉与令人窒息的痛楚,汗水顺着他颈侧动脉滚落,滴在她剧烈起伏的小腹,激得她轻颤。
男人俯身,用唇堵住她所有的呻吟与可能出口的疑问,吻得凶狠而绝望,古龙水气息混合着她口中的清甜,在唇齿间酿成最烈的鸩酒。
律动逐渐失控,如暴雨击打舷窗。
映照在彼此身躯上那条虚幻的星河,被剧烈摇晃的床影绞碎。
齐诗允在灭顶的浪潮中仰起脖颈,视线迷蒙地撞上未拉严的窗帘缝隙。
恍惚中,她看见维港对岸中环摩天楼顶巨大的霓虹钟表,猩红的数字正无声跳向凌晨叁点。
那冰冷的红光,像一只悬在头顶的、滴血的独眼。
“允…”
“抓紧我…”
雷耀扬沙哑的嘶吼混着粗喘,滚烫的唇瓣烙在她汗湿的耳垂,是命令,更是哀求。
脉络盘错的肉茎不断涨大,硬热撑满对方狭窄紧迫的甬道,齐诗允被他的寸寸紧逼折磨得快要发疯,双臂却听从他的指挥,围紧对方宽绰的肩颈。
蜜水包裹柱身,进出变得滑腻无比,男人十根指节深陷腰窝软肉,仿佛要将她揉碎体内,嵌进自己同样布满旧创的胸膛里。好像现在…只有在这极致融合的痛与欢里,才能短暂麻痹他那噬骨的恐惧———
他恐惧失去她,恐惧那个正在步步紧逼、随时会揭晓的「明日」。
而他的身体,此刻却是另一个战场。每一次推送,都像一次进攻,又像一次溃败。交缠的身躯跌宕起伏,齐诗允觉得自己像浪尖上的小舟,完全被他掌控着节奏,被抛起又落下。
床单被拉扯得凌乱,像风暴过境后的海面。
就在巅峰来临的刹那,彼此眼前炸开一片虚无的白光,仿佛阿尔卑斯山脉上最炫目的雪崩。而男人沉重的身躯伏下,汗湿的额头抵着她的,滚烫的呼吸交缠,如同两具在暴风雨后侥幸靠岸、精疲力竭却依旧死死相拥的船骇。
黑暗中,只有彼此狂乱的心跳在死寂里轰鸣,像丧钟嗡震,也像他们同生共死的唯一证明。
腥甜的余烬在汗水中袅袅不散,包裹着交缠在一起的湿漉漉的躯体。
窗外,维港的绮靡夜色依旧不知疲倦地淌过,映着对岸那猩红的钟表数字,无声跳向叁点零四分。
是新的轮回,亦是新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