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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抑郁症?(2 / 3)

这太反常了,难道……

一股寒冷攫住了她,让她生出一股近乎本能的恐惧。

季沨去书架的一个角落里,把那本她许久没翻开的书拿出来。

抑郁症,季雨晴离开人世的原因。她的体检报告一切正常,而她的生命却像一个被箭射穿翅膀的鸟儿一样,猝然地坠落。

季沨从未把这个词和妈妈联系在一起过,因为季雨晴曾经是个温柔阳光又爱笑的女人,至少,在季沨的记忆里是这样的。除了在季雨晴生命中的最后一年,季沨感觉季雨晴的心力像一条被截断了源流的河流,一寸寸地干涸和枯竭。

抑郁症患者其实看起来不一定“抑郁”,甚至可能在现实中是个开朗爱笑的人,而这个知识,在季雨晴离开之后,季沨才知道。

不然她也不会直到最后,在季雨晴表现出异常时,季沨都以为是她的工作太累了。明明妈妈小时候经常教她要“乐观”“笑对生活”,她看起来是个心理多么健康阳光的人啊,她怎么会有精神疾病呢?怎么会呢?

不知林清辞是否也遭遇过这些?虽然在季沨后来查询的资料中,抑郁症的抑郁并不常以哭泣为表现形式,但人哭泣总不可能是因为心情好。外表阳光,内心情绪低落,这份相似让季沨恐惧。

刺骨的寒冷包围着季沨,胸口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

说起来季雨晴的离世……

好讽刺,她,季沨,季雨晴唯一的女儿,甚至不知道季雨晴具体是哪天离开的。

但应该就是在一个像这样的冬天吧。

出于不知是怎样的心绪,季沨默默地套上外衣,出门,坐地铁,去了一个她很久没去过的地方。

那是一所初中,季雨晴老师曾经教职的学校。

学校的门锁着,季沨没法进去,只能在围墙外慢慢走。冬天的校园外也很冷清,学生们早就消失了,喜欢在校门口叫卖小贩也跟着迁到了别处,耳边没有人声,风在光秃的枝桠间来回撞,也撞不出一点声音,树下甚至没有几片败坏的枯叶,只剩下一片空和静。

季沨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走着,季雨晴的墓不在鲸陵,季沨只去那里看过一次,而那时的她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呼吸到的空气是不是真的,她和不知道季雨晴的具体离世日期一样,也没记住那座墓的具体位置。而她和妈妈原来生活的房子,离这里也不算远,但现在已经易主了,她没法再进那个小区了。而且她一靠近那里,也许就会情绪失控,当场开始流泪。想来想去,好像这里是最适合她来流连妈妈气息的地方。

季沨的脑海空荡荡一片,她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只是机械地迈步,迈步。

她撞到了一个人。

“你?”

季沨抬头一看,怔了怔,随即情绪又低落下来。

眼前的人向她挑着眉,没有表情。

这是一个乍一看很像季雨晴的女人,相似的肤色,相似的身型,相似的轮廓。但只是乍一看像。季雨晴的五官柔美,面庞温润缺乏棱角,嘴角天生有着温和的上扬弧度,一头柔顺的长发总是吹散下来。而这个女人扎着没有刘海的马尾辫,颧骨略高,脸颊下凹,嘴角天生是耷拉的。

季沨只见过她几面,是季雨晴的妹妹,季雨廖。在季沨的印象里,季雨晴活着的时候是不怎么和她来往的。

“阿姨好。”季沨淡淡地向她打招呼。

“你好。”季雨廖回答。

就这样简短地两句对话,她们便擦肩而过,她们都没有问对方为何而来,好像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季沨就这样,围绕着四四方方的校园,走了一圈又一圈。她几次与季雨廖再碰面,但目光都一触即分,谁也没再开口打招呼,沉默成了她们之间最安全的距离。

季沨最后在学校路边的一个长椅上坐下了,后脑勺抵着冰凉的椅背,脖子很快酸疼,但她懒得调整。

小时候,妈妈不就经常和她一起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风景吗?虽然这里不是公园。

季沨低下头,四周好像突然黑暗下来,无数的人影在她眼前闪回,有闹哄哄的学生们,有在校门口维持秩序的老师和保安,有骑车载着孩子的家长,他们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有些人在她身边坐下又起身,有些人从她面前匆匆掠过,只有她,像一个凝固在时间里的雕像。

倏忽,所有幻影熄灭,只剩一个抱着小女孩的女人静静坐在身侧。季沨对着那并不存在的身影轻轻笑了笑。

在记忆最柔软的边角,她仍记得,在她只比椅子高一点时,妈妈会把她带来学校照顾。在放学后,妈妈有时会牵着她在学校旁边散步,走累了就把她抱起来找个地方坐,也许就坐过这条长椅。

季沨又想到了妈妈给她的读的睡前故事,想到了在小时候,妈妈在给她关灯时,还会在她的脸上亲一下。

她仰身躺上长椅,腿搁在长椅的扶手上,冷风卷着尘土打转,她拉上羽绒服的帽子,假装目光所及不是灰白的天幕和缥缈的云,而是童年卧室的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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