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近来对我颇有微词,我也想着能够破冰”她太过心虚,眼神闪躲,“我想了许久,才想出了给她抄经祈福的法子”
“只是你近来事务繁忙,我不想让你在为了我们的事情发愁,才扯谎了。”
祁韫泽瞬间便看出了她的小动作,便知这仍是假话,只是犹豫许久,还是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难为你这般贴心。”
祁韫泽的指尖还残留着沉水香的余韵,柳霜序却觉得那温度烫得吓人。
他分明看穿了她的谎,却选择轻轻放过——这比直接拆穿更让她心慌。
“夫君不怪我擅入书房?”她试探着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荷包上歪斜的流苏。
窗外忽地滚过一道闷雷,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瓦片上。
祁韫泽的影子被烛光拉长,笼罩着她单薄的身形。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他忽然抬手,将她鬓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这府里没有你去不得的地方。”
这话说得温柔,柳霜序却听出几分警告的意味——他允许她自由行动,但要她记住自己的身份。
雨声渐密,她望着祁韫泽转身整理书架的侧影,喉间发紧。
那本《金刚经》被他随手塞回原处,动作自然得仿佛真的信了她的说辞。
“我帮你。”她上前两步,蹲下身收拾散落的经书。
借着这个动作,悄悄观察书架最底层的暗格——那里还放着几册她未来得及查看的典籍。
祁韫泽的靴尖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夫人。”他弯腰抽走她手中的《心经》,书页翻动时带起细微的风,“你手在抖。”
柳霜序猛地缩回手,腕间玉镯撞在书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着祁韫泽将经书一本本归位,修长的手指在《地藏经》封皮上停留了片刻。
“你今日带昭姐儿去见了宋千月?”他忽然问。
雨幕中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柳霜序数着那三长两短的节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我还以为大人会跟我一块去呢,没想到大人竟然这么忙。”
“她同你说了什么?”祁韫泽转身时,官袍下摆扫过她的膝头。
那双眼在烛火映照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像是能看透人心。
柳霜序想起宋千月癫狂的眼神,后背渗出冷汗。
她不能说出证据的事,至少不能在确定真伪前打草惊蛇。
“她说指尖掐进掌心,她突然福至心灵,“她说要见你。”
祁韫泽眉梢微动。
“她说只有你能救她出去。”柳霜序仰起脸,让雨水敲窗的声音掩盖自己过快的心跳,“还说了些难听的话,昭姐儿也被她吓到了。”
这个半真半假的答案似乎取悦了祁韫泽。
他低笑一声,忽然将她打横抱起。
柳霜序惊呼着抓住他的前襟,嗅到衣料上沾染的刑部大牢特有的铁锈味。
“夫君?”
“下雨了。”他抱着她走向内间的矮榻,“你鞋袜都湿了。”
柳霜序这才发现自己的绣花鞋不知何时沾满了水渍。
祁韫泽单膝跪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他掌心粗粝的茧子磨过她脚背时,她忍不住颤了颤。
“冷?”
“不她看着烛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的阴影,忽然想起大婚那晚,他也是这样为她脱下嫁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