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光线顺着门缝倾泻而入,落在门外立着的老者身上。
重阳道长依旧是那身行头,道袍、白须,还有拂尘,他的身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远处赶回来,连歇脚都未曾停歇,便直接来了秦家
“重阳道长。”秦晚侧过身子让开道路。
重阳道长捋着白须:“晚丫头,整的这么客气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来赴鸿门宴了,哈哈哈!”
秦晚淡笑:“这是应有的礼仪,你是德高望重的长辈。”
重阳道长笑了笑,随即看向殷无离:“臭小子,气色尚可,看来跟着晚丫头很有改善。”
殷无离微微颔首:“身体的确好了很多。”
“哈哈。”重阳道长抬脚迈进了院门内,朝着客厅走去。
秦老爷子已经杵着拐杖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重阳道长,快请上座。”
“秦老爷子客气了。”重阳道长拱手行礼:“上座就不必了,我来只是跟晚丫头说点事情,不用这么大动干戈。”
随即目光落在了沙发上坐着的秦妄身上,脚步顿了顿。
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落在秦妄的脸上时,带着几分探究,几分审视,仿佛能穿透这具年轻的躯壳,看到里面藏着的、沉淀了数十年的灵魂。
秦妄被他看的心头一凛,下意识挺直脊背,学着以往的模样,咧嘴笑了笑:“重阳道长好。”
只是那笑容里的沉稳,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重阳道长眸色微动,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深意十足的笑,没有点破,只是收回目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景安蓝早已端上了热茶,青瓷茶杯里,碧螺春的香气袅袅升起,散发了满室暖意。
“重阳道长,您要是和小七有要事相商,可以去我的书房,那里没人打扰。”秦老爷子开口道:“不过你们谈完事后,您要留下来吃顿饭,自从上次之后我们都找不到机会去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秦老爷子无需客气。”重阳道长挥了挥手:“我就是找晚丫头聊聊天,不用搞什么救命之恩,那些对我来讲只是一种拘束,救秦家是答应晚丫头,无需感谢!”
秦晚已经站起身,打开了秦老爷子的书房:“重阳道长,这边请。”
重阳道长点了点头,刚到书房门口便停了下来。b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竟要重新开起来了。
“这次的论道大会,不比以往。”重阳道长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除了以往参加的那些门派外,还有不少隐入山林百余年的古老门派,也会派人前来,还有小道消息,不仅仅只有龙国的门派参与,还有海外的,传教士、阴阳师、驱魔师,也都会来参加。”
隐入山林的古老门派!
阴阳师,驱魔师…
秦晚的眼底有寒光骤然闪过,快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冷了几分。
这些隐世宗门当中极有可能有她要寻找的门派。
“晚丫头?”重阳道长见她许久没有应声,忍不住唤了一声。
秦晚回过神来,指尖陷入掌心,借着那点刺痛感压下心底翻涌的杀意,声音低沉:“重阳道长,这场论道大会,在哪,何时举办?”
“就这两天。”重阳道长继续道:“我手里有名额,你若是有意去看看,我便替你留着,若是不愿,也无妨,以你的觉悟,也不用去参加。”
“我去。”秦晚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必须去。
如果那些隐世门派敢露面,有她熟悉的门派,她一定会讨回师门当年的血债,就算当年的仇人都死光了,这笔账,也要算到他们的门派上面。
电话那头的重阳道长“嗯”了一声,声音苍劲有力:“你肯去自然是好的,气势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次的论道大会,隐世门派忽然现世,而且还有海外的那些势力,绝非偶然,想来会有什么阴谋。”
秦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情绪,声音恢复了平静:“多谢重阳道长。”
“跟我客气什么,前段时间你还救了我的命。”重阳道长笑了笑,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对了,你现在在秦家府邸吗?我刚巧在附近办点事,顺道过来一趟,有些关于大会的细节,我当面跟你说清楚,省的你到时候摸不着头脑。”
秦晚抬眸看了眼客厅的方向,景安蓝和秦妄正聊着天,殷无离和秦老爷子也在窗户那说着话。
她定了定神,轻声道:“我在家,您直接过来就好。”
“好,半小时后到。”重阳道长应了一声,便挂断了

